一、头条的困境与出路

头条工程的困境

近年来，头条工程经历了以下几个阶段：

• 2016 年开始使用 CocoaPods 管理二方组件，并逐步从 Monolith 迁移到 Multi-repo。
• 2017 年实现了组件依赖打平和组件二进制化，通过共享预构建的二进制文件，缩短了构建时间。
• 2021 年初，通过 CC 宏接入 Dolphin 的 clang wrapper，将 CI 构建时间减少了 50%。

Dolphin 是字节内部分布式缓存系统。Dolphin通过最小化的降低真正需要编译的源文件的数量，来提升整个的编译效率。当编译一个源文件的时候，Dolphin 会通过一系列的计算，判断这个源文件是否需要真正的调用编译器进行复杂的全流程编译，如果发现满足若干条件，Dolphin 会直接从自己的缓存系统的获取编译产物，这个时长比编译器本身编译要短很多。

然而，这些方案也带来了一些明显的副作用：

• 统一构建问题：组件二进制化要求组件高度标准化，无法注入客制化逻辑，如预编译宏等手段均会失效。
• 构建稳定问题：集成组件阶段强依赖网络环境，下载成功率无法保证 100%，首次构建需要同时下载 500+ 的组件，时间占比高达 30%。
• 缓存复用问题：使用 CC 宏接入 clang wrapper 则天然缺失部分上下文信息，导致编译缓存容易被污染，缓存复用率低，并且作用范围有限，不能覆盖到 actool/ibtool 等工具的产物。

头条工程的出路

考虑到头条工程所面临的问题，于 2021 年中开始探讨采用 Monorepo + Bazel 的解决方案。在《iOS Monorepo 全源码解决方案》一文中，提到了使用 Bazel 构建 Monorepo 工程的优势，包括：

• 代码复用：Monorepo 可以让不同的项目或模块共享代码和依赖项，避免重复编写和维护相同的代码。
• 依赖管理：Monorepo 可以让不同的项目或模块共享依赖项，避免依赖冲突和版本管理问题。
• 统一构建：使用 Bazel 可以统一管理 Monorepo 中的构建规则和依赖项，提高构建效率和可靠性。
• 版本控制：Monorepo 可以让不同的项目或模块共享版本控制系统，简化版本管理和发布流程。

具体来说，头条工程的迁移至 Bazel 可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迁移业务组件。 基于 JoJo 完成了业务组件源码化（约 10,000 文件数）及 Bazel（3.x）化改造，初步解决了构建耗时问题，取得了不错的效能提升。

第二阶段：迁移二三方组件 。 在依赖管理和统一构建上做更激进的尝试，基于新版本的 Bazel（5.x）和 Rules 对二三方组件进行源码化（约 18,000 文件数）和 Bazel 化改造，并完全移除依赖管理工具 CocoaPods，统一构建，提升工程稳定性，BitSky 项目基于该阶段提出。

本文接下来的内容，将重点介绍第二阶段过程中，头条是如何基于 BitSky 结合 Bazel 进行工程改造的。

BitSky 构建服务

在 BitSky 中，Bazel 作为构建系统的核心，负责管理和构建应用程序和库文件的编译、链接、测试等过程，并支持自定义构建规则和工具链的集成。为了更好地理解 BitSky 的构建系统，我们先介绍 Bazel 的基础概念，再介绍 BitSky 的构建系统分层。

Bazel 概念简介

Bazel 是 Google 内部使用（Blaze）并开源的一个通用构建系统，并且内置支持构建客户端和服务端软件，包括 Android 和 iOS 平台的客户端应用程序；还提供了一个可扩展的框架（Rules），可以使用它来开发自己的构建规则。Hermeticity（封闭性）是 Bazel 构建系统的一个重要概念，指的是构建过程的可重现性和可靠性。在 Hermeticity 的理念下，Bazel 会尽可能地隔离构建过程中的环境和依赖项，从而确保构建结果的一致性和可重复性。

以下是一些 Bazel 常用基础概念，了解其中一些概念有助于理解本文后续的内容：

Bazel 常用基础概念：https://bazel.build/concepts/build-ref

• BUILD files（构建文件）：用于描述一个 Bazel 项目的构建规则和依赖关系，类似于 CocoaPods 中的.podspec文件。

• 类似于.podspec文件中的源文件和资源文件，我们可以在BUILD文件中声明需要编译的源文件、资源文件和其他依赖库等信息。
• 和.podspec文件类似，BUILD文件也支持类似于版本控制的语法，可以指定具体的版本、分支或者提交号等信息。

• Workspace（工作空间）：每个工作空间都包含一个WORKSPACE文件，用于管理一个 Bazel 项目的依赖关系，类似于 CocoaPods 中的Podfile文件。

• 类似于Podfile中的 pod，我们可以在WORKSPACE文件中声明依赖关系，指定需要依赖的库、二进制文件或者其他项目。
• 还类似于Podfile.lock，WORKSPACE文件不会锁定依赖的版本，而是在每次构建时重新解析依赖关系，以确保构建的一致性和可重复性。
• WORKSPACE文件还可以定义一些全局配置，比如编译器选项、构建工具选项等等。这些配置可以被整个项目共享，确保项目的构建和依赖关系的一致性和可重复性。

• Packages（包）：是包含一个BUILD文件的目录，用于组织和管理代码库中的源代码和构建规则。

• Targets（目标）：表示构建规则和依赖项的目标，它可以是源文件、库文件、可执行文件等等。

• Labels（标签）：标识构建规则和依赖项，它由包名和目标名组成。

BitSky 构建系统

本章节介绍为 BitSky 中的构建系统模块，完整的 BitSky 模块架构请关注之前文章：《iOS Monorepo 全源码解决方案》。BitSky 的构建系统分为五个分层，包括工程配置、软件服务、构建系统、构建规则和构建工具，如下图所示：

工程配置

为宿主工程提供客制化的配置能力，以及语义化的调用命令。这一层的作用是让用户可以方便地配置 BitSky 构建系统。

• Makefile 定义了核心的调用命令，并且都是语义化声明，方便用户生成工程以及完成构建。
• Plugin（插件） 通过提供不同时机的 hook 函数，以及可定向化配置 Rules 的入参，同时支持配置自定义 xctoolchain，可满足大部分客制化诉求。

软件服务

包含 BitSky、Tulsi 和 BuildService 三个工具。这一层的作用是为用户提供一系列构建工具，使得用户可以更加方便地使用 BitSky 构建系统。

• BitSky 负责桥接现有的宿主.xcodeproj工程文件，基于自研的轻量依赖管理能力，自动转换为 Bazel 构建所需的WORKSPACE/BUILD文件，不需要终端用户手工生成工程物料。
• Tulsi 工具，用于生成能够使用 Bazel 构建的 Xcode 工程，也通过 BitSky 进行调用。
• BuildService 工具，用于补齐 Xcode 体系中索引、高亮、日志、进度条等能力。

构建系统

Bazel 构建系统的设计理念是分层架构，其中构建系统层、构建规则层和构建工具层是由 Bazel 决定的。所以构建系统层也是 BitSky 的核心层，包含 Bazel、Dep Server 和 Remote Execution Services，这一层的作用是为了支持分布式计算集群上执行构建和测试任务。

• Bazel 构建系统的核心是一个高度优化的构建引擎，用于调度所有构建指令、提供编译、运行、依赖查询等能力，并支持分布式计算集群上执行构建和测试任务。
• Dep Server（依赖解析服务） 用于在 Bazel 生成 Action 时做依赖矫正。在《Monorepo 解决方案之 Remote Execution》中有相关的介绍。
• Remote Execution Services（远程执行服务） 是一种分布式构建和测试系统，用于在云上或者分布式计算集群上执行构建和测试任务。BitSky 的 Bazel 构建系统就是在公司内部的集群上执行构建和测试任务，以提高开发效率和代码质量。

构建规则

Rules（构建规则）是 Bazel 构建系统的执行基石——定义构建规则和依赖项的基本单元。Rules 是基于 Starlark 语言（Python 子集语言），将构建过程分解为一系列可重复的步骤，并定义了这些步骤之间的依赖关系。这一层的作用是为了保证构建的正确性和可重复性。

• Embedded Rules（ Bazel 内置的 Rules） 包括objc_library、cc_library等常用规则，用于定义和管理编译、链接、测试等构建规则和依赖项。
• Apple Rules 包含 Bazel 对苹果平台（iOS、macOS、watchOS、tvOS）的构建支持规则，如apple_binary、apple_library等，用于定义和管理苹果平台应用程序和库文件的编译、链接和打包规则。
• bazel_generator，负责把 .podspec文件转换成BUILD文件。Bazel 构建系统能正常运行取决于调用编译器、链接器等工具链时编译参数以及构建依赖的正确性，通过该研发工具将构建规则迁移至 Bazel 体系。

构建工具

是 Bazel 构建系统的工具集合，包含 Rules 提供的 Wrapped Tools 和宿主工程提供的 Custom Toolchains 两个部分。这一层的作用是为了提供必要的构建工具。

• Wrapped Tools 是通过 Bazel 的工具包装机制，将官方发布的编译器和链接器等工具包装为可移植的二进制文件，用于在 Bazel 构建系统中编译、链接和测试应用程序和库文件。
• Custom Toolchains 是通过配置文件，将特定版本的编译器、链接器等工具集成到 Bazel 构建系统中，用于构建和测试应用程序和库文件。

头条迁移至 Bazel

如前文所说，头条工程在前几年已经完成了组件化的演进，近 500+ 个组件都由 CocoaPods 进行包管理，每个组件都有一个.podspec文件，用于描述组件的版本信息、构建所需的源文件和配置等。从这个角度来看，BUILD文件和.podspec文件的作用类似。在迁移到 Bazel 构建系统时，头条工程只需要添加WORKSPACE文件，并将.podspec文件转换为BUILD文件即可。WORKSPACE文件主要用于描述外部依赖，接入成本较低，因此不在此讨论，本文重点介绍BUILD文件的转换思路。

在 Bazel 构建系统中，Objective-C 源文件可以使用objc_library规则作为最小编译目标，而 Swift 源文件则对应swift_library规则。以objc_library为例，bazel_generator 将.podspec文件转换为BUILD文件的过程如下：

1. 解析.podspec文件，包括依赖库、源文件、编译选项等。

2. 生成BUILD文件。根据.podspec文件中的信息，bazel_generator 会生成适用于 Bazel 的BUILD文件。对于objc_library规则，生成的BUILD文件通常包括以下内容：

1. name: 定义库的名称。
2. srcs: 定义源文件列表。
3. deps: 定义依赖库列表。
4. copts: 定义编译选项。

3. 处理依赖关系。由于 Bazel 和 CocoaPods 的依赖管理方式不同，bazel_generator 需要处理依赖关系。具体来说，bazel_generator 会将 CocoaPods 中的依赖库转换为 Bazel 中的依赖库，并将其添加到BUILD文件中的 deps 列表中。

4. 处理资源文件。如果.podspec文件中包含资源文件，bazel_generator 会将其转换为 Bazel 中的 data 属性，并将其添加到BUILD文件中。

5. 处理其他配置项。bazel_generator 还会处理其他一些配置项，例如编译选项、头文件搜索路径等。

通过这些步骤，bazel_generator 将.podspec文件转换为适用于 Bazel 的BUILD文件，并自动处理依赖关系、资源文件等问题，从而简化了迁移过程。

在理解了.podspec文件转换为BUILD文件的过程后，下面我们介绍一下头条是如何完成组件迁移的。首先，头条对 500+ 二进制化组件进行拆分，分为业务组件和二三方组件。

第一阶段

业务组件迁移

由于业务组件仅集成到头条工程，并不会提供给其他工程复用，因此头条优先考虑将业务组件全源码化并集成到主仓的Module目录中。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减少二进制依赖，提高构建效率，同时也方便开发人员进行维护和升级。

• 对于业务组件的BUILD文件，头条会首次自动生成，后续则由研发人员进行维护和升级。
• 对于二三方组件，则继续存放在Pods目录中，并通过 CocoaPods 进行集成。

第二阶段

二三方组件迁移

为了方便管理和更新二三方组件，头条将其全源码化并集成到主仓的External目录中，并通过monorepo_config.yml和deps.yml这两个文件提供版本和依赖管理的凭证。

• 对于二三方组件的BUILD文件，头条使用 bazel_generator 工具，通过.podspec文件自动转换生成。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减少手动编写BUILD文件的工作量，提高工作效率。
• monorepo_config.yml文件记录了所有组件对应的仓库信息（Git 来源/二进制链接来源）和组件版本信息，用于组件源代码回溯。这样可以方便地查找和管理组件的源代码，同时也可以保证组件的版本一致性。
• deps.yml文件记录了工程中各个 Target 的依赖组件及包含的 subspecs。这样可以清晰地了解工程中各个 Target 的依赖关系，便于管理和维护。

工程配置插件化

经历完第二阶段后，头条已经完成了组件的 Monorepo 全源码化，放弃了 CocoaPods 作为依赖管理工具，转而将所有组件放到宿主工程中。这带来了以下问题：

• 组件 构建选项管理： Bazel 是基于产物的构建系统，构建选项只能在各个组件的BUILD文件中控制，而 CocoaPods 的 Hook 调用时机在集成阶段，统一对组件的构建选项做修改，属于中心化管理。
• 组件 配置条件管理： 部分组件的构建选项修改需要特殊处理，不适用统一修改的方案，需要使用黑白名单的方式来控制，并且需要对应组件版本，管理容易出问题，隐蔽且排查困难。

因此，构建系统需要具备管理感知能力，Bazel 成为更好的选择。我们不应该在依赖管理工具中介入构建选项，应该将其隔离开来。为了满足宿主工程的定制化需求，我们需要提供具备以下能力的机制：

• 宿主可以通过中心化管理的方式定制配置各个组件的构建目标参数，并且可透传 Bazel 选项，实现更加灵活的构建流程。
• 开发者可以根据不同的条件选择性地应用构建规则，从而实现更加灵活和定制化的构建流程。

为了更好地介绍这个机制，我们首先需要了解 BitSky 和 Bazel 的调用时序：

1. 用户直接调用 BitSky 的命令。
2. BitSky 根据场景组装出相应的 Bazel 构建选项。
3. BitSky 在 "to bazel opts" 阶段访问 Plugin 内容。
4. Plugin 是可客制化的中间层，用于传递宿主工程的 Bazel 构建选项。
5. BitSky 将组装好的 Bazel 命令选项传递给 Bazel 进行调用。

从上图可看出，我们在 Plugin（插件）中可以根据不同宿主工程的需求提供定制化的构建选项，从而也降低了 BitSky 和 Bazel 之间的耦合度。为了达到该目的，我们结合 Bazel 的特性，把插件的组成划分为以下 4 个部分，接下来的内容将会一一介绍各个部分。

1. 注册钩子函数——hook.py

钩子函数是工程配置插件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作用是在特定的时机执行额外的配置工作或操作。BitSky Plugin 提供了四个钩子函数，如下图所示：

• pre_generate_material_hook(obj)和post_generate_material_hook(obj)分别在生成宿主工程WORKSPACE文件和BUILD文件之前和之后调用，并且通过 obj 提供所需的构建参数。可以在这个时机进行额外的配置工作，如根据不同的构建场景拉取对应的配置文件等。
• pre_build_hook(obj)和post_build_hook(obj)则在构建前后调用，可以用于执行额外的操作，如清理、打包、上传等。

2. 定向配置构建目标参数——defs.bzl

defs.bzl是 Bazel 的一个规则文件，用于定义自定义的规则和函数。在 BitSky Plugin 中，defs.bzl文件定义了宿主工程所需的构建选项和自定义规则，并提供了统一管理宿主工程的构建目标入参的功能，解决组件 构建选项管理的问题。如下图所示，可定向对ios_application依赖的objc_library规则传入客制化的 copts。

结合 Bazel 的特性，defs.bzl能够解决以下具体问题：

• 定向配置构建目标参数：Bazel 支持多种不同的构建目标和参数，defs.bzl文件通过传值机制，可以帮助开发者针对不同的宿主工程进行定向配置构建目标参数，确保 BitSky 不需要关注各宿主工程的具体目标参数，而是由各宿主工程自行决策。
• 自定义规则和函数：Bazel 提供了丰富的规则和函数，但有时候需要自定义规则和函数来满足特定的需求，defs.bzl文件可以帮助开发者定义自己的规则和函数，实现更加灵活和定制化的配置。
• 统一管理宿主工程的构建目标入参：Bazel 支持分布式构建，但不同的BUILD文件可能会有不同的构建目标入参，defs.bzl文件可以帮助开发者实现统一管理宿主工程的构建目标入参，包括 BitSky 自动生成的和研发维护的BUILD文件。
• 增强工程配置的可扩展性：Bazel 的规则和函数非常丰富，但有时候需要自定义规则和函数来满足特定的需求，defs.bzl文件可以帮助开发者定义自己的规则和函数，实现更加灵活和定制化的配置，增强工程配置的可扩展性。

3. 透传 Bazel 选项——bazelrc

在 Bazel 官网的最佳实践中提及：工程的特定选项可使用.bazelrc文件管理。通过--bazelrc=<path to rc>传入指定.bazelrc文件，用于设置 Bazel 的运行时参数和环境变量。

Bazel-最佳实践：https://bazel.build/configure/best-practices#bazelrc-file

.bazelrc文件可以定义诸如构建选项、构建缓存、构建工具链、构建输出路径等等配置选项。配置使用.bazelrc文件有以下好处：

• 定制化构建选项：.bazelrc文件可以定义构建选项，例如编译器的版本、编译参数、构建输出路径等等，可以根据不同的需求和场景进行灵活的配置和扩展，满足不同项目的需求。
• 管理构建工具链：.bazelrc文件可以定义构建工具链，可以根据不同的需求和场景进行配置，方便管理和维护构建工具链。
• 提高构建的可移植性：.bazelrc文件可以定义构建选项和构建工具链，可以根据不同的需求和场景进行配置，提高构建的可移植性，使得构建结果更加稳定和可靠。

综上，.bazelrc文件可以帮助开发者更好地管理和维护构建配置，提高配置的灵活性、可维护性、可复用性、可扩展性和可移植性。

4. 限定配置条件——conditions

conditions（条件）是 Bazel 中用于根据不同的条件选择性地应用构建规则的一种机制。通过 conditions，开发者可以根据不同的条件（如操作系统、编译器版本、CPU 架构等）选择性地应用构建规则，从而实现更加灵活和定制化的构建流程，解决组件 配置条件管理的问题。以下是头条工程中的一个应用场景：

• Bazel 内置的配置条件是//conditions:default，为统一代码风格，宿主工程可在conditions目录下的BUILD文件中声明自定义配置条件，便于用以下方式访问自定义的条件标签：//conditions:debug或//conditions:release。
• 在构建规则中使用select()函数区分 debug / release 配置下所需的选项，通过这种机制对齐 Xcode 中的 Debug / Release 配置；对于有多个配置的工程，可以按需增加config_setting规则。

头条的收益

头条工程在各个阶段的迁移中，均取得了不错的效能提升：

• 第一阶段基于 JoJo 完成业务组件迁移后，整体构建耗时 PCT50 降低 38%，AVG 降低 45%。

• 第二阶段基于 BitSky 完成二三方组件迁移后，Build 耗时 PCT50 降低 20%，PCT 90 降低 50%；整体构建耗时降低 50%。

总结

问题和挑战

在头条工程迁移至 Bazel 过程中，除了上文提及的问题，还遇到了三个主要的挑战，包括：

• 二三方组件依赖治理
• 产物一致性校验
• 构建环境统一

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头条工程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保证迁移的顺利进行。

二三方组件依赖治理

由于历史原因，头条工程在pod analyze阶段会忽略.podspec文件声明的组件依赖信息，完全置信于Podfile文件维护的组件版本。如果是集成二进制后的二三方组件，这个方案能极大地降低pod analyze阶段的耗时。若集成全源码化的二三方组件，因组件.podspec文件中声明的组件依赖信息和Podfile文件中声明的未必一致，有较大概率导致构建失败；同时，使得原本能在pod analyze阶段发现的问题，推迟到了构建甚至运行时才能被发现，也使得组件的增删改等维护变得复杂。在迁移的过程中，头条工程会处于构建系统双跑阶段，为保障 Bazel 构建成功率，也同步进行二三方组件依赖治理：

• 借用自研工具快速决议组件版本冲突和组件依赖声明缺失，过滤出问题组件。
• 联系组件维护人，确认问题组件在头条工程中的版本号。
• 完善问题组件.podspec文件中的组件依赖信息。

产物一致性校验

二三方组件迁移的过程中，由集成二进制文件改成集成源码，而各组件二进制化的构建环境和宿主工程当前的构建环境未必一致，这就造成二三方组件迁移后产出的二进制文件和原本的不一致，最终导致程序在运行时的表现有差异。为此，在构建系统双跑阶段，会自动触发校验工具对比迁移前后的产物，并输出有差异的符号。

• 校验工具的基本原理是解析 Mach-O 中segment_command_64获取映射到程序地址空间的位置和大小，然后基于.linkmap文件中的符号信息，计算出这些符号真正的文件偏移量地址，然后读出内存数据进行对比。具体实践会在后续的系列文章中介绍。
• 根据符号定位到对应的组件，对比迁移前后的构建日志，定位差异的选项。
• 前期主要用于双跑阶段的产物对比，消费了 1000+ 差异符号，对齐编译层面的选项；后期用于工具链升级的保障措施，确保升级引入的差异符合预期。

构建环境统一

头条工程的构建环境可以分为两种：CI-CD 和本地研发。CI-CD 是在云服务上部署的，构建环境是统一且可控的，集群内的设备都部署了相同版本的工具链。而本地研发的构建环境则更加多样化且不受控制。其中最明显的差异是构建所使用的Xcode版本。在本地研发环境下，头条工程会生成多个 Xcode 版本的构建缓存，影响本地研发的构建缓存复用。此外，不同的 Xcode 版本包含的工具链版本也不同，因此无法保证本地研发和 CI-CD 的构建产物一致，如下图所示：

通过上文提及的限定配置条件，指定支持的 Xcode 版本，可解决部分构建环境不统一的问题：

• conditions/BUILD文件定义xcode_config 规则，标签是//conditions:host_xcodes，用于声明支持的 Xcode 版本。
• .bazelrc文件设置--xcode_version_config=//conditions:host_xcodes，指定当前工程使用的 Xcode 版本。

头条的经验

本文主要介绍了头条迁移至 Bazel 的历程，包括构建系统的架构分层和接入方案，以及结合 Bazel 的特性来优化工程配置的管理。头条迁移至 Bazel 后，研发效率和构建稳定性都有显著提升。由于采用了 Monorepo 全源码的集成方案，头条也加快了依赖治理和架构演进方向的工作进展。然而，由于篇幅限制，本文只介绍了迁移 Bazel 过程中的部分细节，而 Infra 团队在这一路的探索远不止于此。在本系列的文章中，我们将继续介绍头条在本地研发IDE和开发流程迁移方面所面临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