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钉6.0，想让所有人实现“软件自由”
《软件奇闻轶事》里有记载有这么一个软件。
这个软件可以帮亚马逊的农场主去监测每个牲畜的身体健康状况，以备不测；能帮助来自北美、因为疫情被困在家只能远程授课的老师，记录孩子们过去一年的成绩变化，发现问题；可以帮助来自中国深圳的货运公司跟踪路上的每辆在跑的货车，杜绝疲劳驾驶；也能帮某个忙碌不堪的来自小城镇的可怜公务员自动统计上报excel表数据...
好吧，这本书是我编的，但这个软件的确存在。
猜到是哪个软件了吗？猜不到没关系。
你再猜猜看，解决这些问题的这家公司，它值多少钱？
这家来自大洋彼岸的软件公司是美籍华人创立的，老哥姓刘，公司名叫Airtable，目前估值大约165亿人民币（25.8亿美金）。
好玩的是，这家公司起初解决的问题似乎并不具备太大的商业价值，反倒个性化十足，基本都是不懂技术的好事者基于自己的特殊需求制作的小应用，毕竟，做一个软件监测牲畜健康，这听起来也不像是专业软件工程师会做的事情。
我们把这样的平台，称之为低代码平台/零代码平台。该平台主张，软件程序并非只能由懂技术的人开发制作，相反应该由有需求、懂业务的人利用不需要代码的开发工具拼凑搭建而成，就像小孩子搭积木一样简单、直观、好用。
基于这样的理念，刘老哥创造了一家具备一年百亿收入潜力的SaaS公司，它可能会实现一个软件史上一个伟大的里程碑：人人具备“软件（创作）自由”，即人人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搭建软件应用，以一种极低的门槛，哪怕你不懂代码。
这是整个无代码帝国如此值钱的原因之一。
无独有偶，时间来到2021年的1月14号，大洋彼岸另外一家唤作钉钉的产品，也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们开了场6.0的发布会，并通过他们的视角讲了一个同样的故事。
以前这样的发布会，我们会大讲特讲钉钉的战略，什么云钉一体啊，数字化中台啊，云操作系统啊，这些大概念，我在之前的文章《阿里 vs 微软：这一年，史上最大的两个企业服务增长飞轮同时诞生》里交待的蛮清楚了，但这样的内容似乎无法取悦业界，战略交给钉钉执行就好，这和我们终端用户有什么关系？
今年的发布会，出现了低代码/零代码的角色，如果是以前的高层战略让人一头雾水，那么低代码/零代码就接地气了很多。
东西虽小，但人们对它的期望极高。在中国乃至全世界范围的软件史上，长期存在着一组有趣的矛盾，当懂业务、懂流程、不懂技术的前线人员产生需求时，往往需要求助于不懂业务、不懂流程的技术人员去打造应用，更有趣的是，这样的矛盾从软件业诞生就一直延续到今天都没人解决...
而从今往后，当人事部的HR小姐姐需要一个软件自动统计各部门人员的绩效工资时，她不必再像以前一样，求爷爷告奶奶的让程序猿小哥哥帮他开发，或者申请一笔预算去购买专业且昂贵又未必用得起来的人力资源SaaS工具软件...
钉钉6.0发布后，她多了一个令人无法抗拒的选项：拖拉拽。
使用钉钉原生低代码平台宜搭快速构建应用
这类构建应用的体验是前所未有的，虽然仍然具备一定的使用门槛，但钉钉一口气推出了三款应用供广大热心网友选择：
宜搭
氚云
简道云
其中宜搭、氚云属于低代码平台，使用门槛稍高，配合代码底子使用效果更佳；
简道云则是完全零代码平台，拖拉拽即可自由搭建应用，适合小白群体。
小白们可以用零代码平台构建基础操作应用，而企业则可以使用低代码平台构建复杂商业应用。两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低代码/零代码技术突然让没有技术开发能力的平民百姓也拥有了对软件使用的主动权和支配权，这创造了软件界的一种新的自由范式...
但回过头来仔细想想，我们自己用的软件，为啥不能自己控制、设计功能界面？要看别人脸色？
根据钉钉发布会上的说法，蒙牛的前台小姐姐拿宜搭恰了一个收快递的应用，半年代收了10000多个快件；朝阳橡胶的设备处处长老郑用简道云搭出了器材点检和返乡防疫登记的应用；火锅连锁店川味观用氚云实现员工健康证的监测和提醒....
这些企业数字化应用看起来十分“卑微”，公司通常不会调用开发资源做这些事情..
如果没有低代码平台，这些看起来“很无聊但却有用”的创新场景可能永远无法问世的机会...
那么对于企业呢？
钉钉发布这些能力以后，我们SaaS聚义堂的读者群听到消息后也炸开了锅，但观点也分两派，一种观点认为钉钉终于成了“务实派”，开始真正做“企业服务”了；但也有一派认为零代码/低代码在中国根本玩不起来，不值得期待。
SaaS聚义堂读者网友热烈讨论
但无论我们如何看待未来，现实的情况就像我们开头所说，的确有农场主拿零代码去构建一个牲畜健康监测系统，也有500强公司一口气拿低代码做了千把个应用，比如阿里内部就通过宜搭构建了12700个应用，大部分都是由HR、财务等不具备开发经验的岗位员工搭建出来的。想象一下，如果这些需求全部提给公司的技术团队.....低代码平台到底化解了多少社会矛盾..
以后企业里产生了业务或者协作需求，会面临两种选择：
第一种，去外面买一堆SaaS软件回来，财务买财务软件，销售买CRM软件，研发买开发管理软件，市场买martech工具......几乎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独特的需求，老板挨个掏钱伺候？
第二种，买一个零代码/低代码工具。财务要软件了，搭一个；需要CRM了，搭一个；需要开发管理了，搭一个...花一套低代码的钱，拥有整个软件世界的自由度。
很显然，后者具备更大的优越性，关键在于，低代码平台上搭出来的应用，在易用性、功能性上是否能够匹配市面上成熟的SaaS产品，这就比较考验各家员工的低代码数字化素养了。以后谁家数字化素质低，谁就挨欺负，这是毋庸置疑的。
这次发布会的观众里头，有些SaaS厂商可能要坐不住了。
钉钉认为，中国软件业的格局经历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IT基础设施是大型机或小型机，企业购买大型软件系统来解决所有问题，但实施成本高、运维代价大、再次开发难。
第二波浪潮是SaaS软件兴起，比如Salesforce的CRM系统，这个阶段IT基础设施统一了，但软件是由不同的供应商提供，软件和软件之间还是形成了数据孤岛。
第三阶段是云钉一体进化的目标，这波最大的转变是基于统一的云、数据平台和应用平台开发的业务应用。“我们希望软件不要直接在云上开发，而是通过钉钉这样的应用平台来开发，开发的方式就是低代码和无代码。这样不同的企业应用就可以连接起来，实现数据的互通。”阿里云智能总裁张建锋如是说。
很显然，钉钉这波操作之后，在我看来，一些产品深度不够的通用SaaS可能就没机会了，原因非常简单：
认知上，SaaS厂商同样并非业务人员，因此产品的实现未必符合客户真实业务变化及需求；
场景上，企业未来一定受不了各个部门分别独自采购一堆打通不了的SaaS服务各自为战；
数量上，SaaS企业不过千万家，一家一个也就千把个应用，但企业数字化需求茫茫多，与其坐享其成，不如亲自动手；
速度上，这些厂商开发和迭代功能的速度难以保证；
存续上，有些厂商自己都很难长久生存，因此软件服务的持续可用性也要打个问号..
甚至这里可能会出现一些有趣且神奇的现象，那就是通用SaaS拿着低代码平台去帮甲方做事情，他们成为低代码平台的用户，并进而发展他们自己的用户....
所以钉钉这波操作之后，有些SaaS会不会被替代？
商业上生存的本质是给客户创造了价值。低代码的初衷，是解决碎片化的需求，是对既有软件的补充，如果钉钉的低代码/零代码平台能给客户产生更大的价值，那么优胜；如果SaaS产品因此被替代，那么劣汰。
残酷又很真实的现实。
那么垂直SaaS呢？
垂直SaaS一直是这两年来的香饽饽，从B2B内参整理的这张投资表我们可以看出，业务垂直及行业垂直型SaaS成为资本热捧对象，总计134起融资中，有49起投给了行业垂直型SaaS，比如酒店、电商、餐饮、物流等等：
2020 SaaS投资图谱
垂直SaaS因为解决了很多巨头厂商不乐意解决也没有能力解决的特定问题，因此替代性方案极少，专业要求度极高而天然产生门槛。
他们看起来稳多了。
所以垂直型SaaS会不会受到低代码的降维打击？
我的个人观点是，会，而且打击程度可能比通用型SaaS要高得多。
原因非常简单，因为垂直行业里的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司机们再也不用忍受那些傲慢自大的SaaS厂商对他们的业务流程和软件功能指手画脚。
他们是最懂业务需求和流程的人，所以当低代码工具到了他们手里，产生的价值就比通用场景要高得多。在钉钉发布低代码之前，我也走访了很多国内做低代码SaaS工具的业务负责人，询问他们的主要客群都是谁，得到的一致回应是：
“都是传统垂直行业买的多，工业啊医疗建材啊，他们需求痛点太碎片化了，市面上没有工具能解决，所以都来买低代码。”
这里面有个很有趣的梗。
传闻Airtable刚刚起步的时候，老刘曾经被很多投资者教做人：“你不做垂直的话啥也不是。”（you will not succeed unless you go vertical.）
这个建议，事后被老刘称之为他这辈子听到的最糟糕的建议。
实际上，老刘到现在也没往垂直方向走，他没去专做医疗，没去专做互联网，没去专门服务农场主，他纵容Airtable就这么横七竖八的被全世界各个角落的人，拿过去捯饬各种各样令人啼笑皆非、但又至关紧要的问题....
这直接导致Airtable在早期被诟病“商业模式存在极大致命缺陷”，“没有明确的客户群，没有清晰的GTM策略（go to marketing，切入市场）”，“做好产品，准备等死”....这些极其苛刻且刻薄的声音一直围绕在老刘的耳旁。
接受SaaStr采访的时候，老刘直言，这些声音没有影响他的价值判断。他没有去刻意讨好互联网、或者医疗、或者某个生物公司的市场部，但“全世界的市场部来了，都能在Airtable里落地，都能打造属于他们自己的数字应用。”
所以说到底，Airtable还是做了一个垂直市场。这世上纷繁复杂的垂直领域来了，Airtable都能接待上。
所以这对于钉钉意味着什么？
钉钉坐拥4亿用户、1700万组织，他们简直像极了Airtable，甚至比Airtable还要夸张。Airtable死磕了9年，不过20万个组织在用。钉钉的企业和用户资产，比任何第三方生态厂商的力量都要恐怖的多。他们想法很简单，3年内帮助企业打造1000万个应用。
他们将这个宏伟的计划称之为繁星计划，并且在本次发布会中一举开放了超过1300个API，聊表诚意。
那么谁来做这1000万个应用？实际上，Gartner预测2025年全球范围内可能会诞生将近5亿个数字化应用...这其中60%的应用程序都将涉及到低代码开发。
钉钉的4亿用户，带着他们崭新锃亮的低代码工具，磨刀霍霍的要建立一个恐怖的数字化帝国。
钉钉显然厌倦了它在你眼中长久以来的形象。它不想再蜷缩在企业里做一个团队协同工具，其实在钉钉之前，Teambition已经能很好的解决这种小范围的项目协作，但企业级的全局协同和数字化变革显然需要钉钉再使点劲儿。未来的企业，绝不容许购买一堆彼此独立作用、流程无法打通的孤岛SaaS应用。
国外的情况还好一些，基本SaaS公司都会推出自家的API做彼此连通。国内就惨淡了点，没有厂商乐意投入做这个事情，久而久之，大家觉得连不连也无所谓了，因为API做出来也没人用。
钉钉显然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钉钉上就有各种各样的应用，以前他们做了个应用市场，让大家挤在一起卖，但发现卖出去的东西彼此不串门儿，这就很尴尬，于是他们这次又发布了一个连接器，就是为了解决业务应用间无法互通、数据孤岛的问题。连接器就相当于企业版的IFTTT..
IFTTT是干啥的？这东西听起来有些高端，它其实是“If this then that”的缩写，意思是“这个有了就来那个”，我也算是IFTTT的10年老用户了，他们11年发布时我就用上了。我最依赖的场景之一是用来检测比特币价格的，具体的IFTTT规则是，每天去价格网站撸一下币价，然后自动存到Google Drive的excel表里，这个规则从14年run到现在，帮我积累了从14年到今天的每天币价变化数据，还自动帮我画了张表，贴心啊：
IFTTT自动实现监测比特币价格
这里就牵扯到两个应用场景，第一个是网站抓价格，第二个是把数据填到表里做统计，但我啥事没干，就是选了两个场景，IFTTT就帮我自动完成了。
某种程度上，IFTTT就是零代码工具的典范，只不过是个人版。
钉钉的连接器作用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它实现的是钉钉应用、生态应用、自建系统应用互连，让业务自动化跑起来，比如：
以员工打车为例，第三方打车应用、自建财务管理系统和钉钉通过连接器打通后，打车的订单数据、事后报销审批、财务统一支付、发票对账等分布在不同系统的数据，都可以统一在钉钉上完成，员工也不用再进行垫付资金、贴发票、提审批等繁琐操作。
以后企业里自然会有各种各样的数字化场景，他们的价值有高有低。代收快递的应用的确可能没有自动发营销邮件的应用来的价值高，每人都有软件创作自由度的时候，是会陷入纷争，还是自由高歌？
在钉钉被挑战之前，Airtable的老刘早期被采访时就被拷问过类似问题，“你们的产品似乎都被拿去做了一些商业价值不高的事情，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老刘微微一笑：“没关系啊，这说明我们零代码软件核心体验（core experience）足够灵活和直观（flexible and intuitive)...因此能够支撑这些小微长尾应用场景（long-tail user cases），以便于我们专注服务价值更高的垂直商业场景。”
这个回答真的像满天繁星一样令人惊艳。
然后记者又紧跟着问了一句，那么Airtable到底是什么？
老刘说：“能做软件的软件。”（The software to build software.）
这或许是对低代码平台最性感又贴切的定义。
这个问题我们同样可以丢给钉钉。6.0之后，钉钉又是什么？
以前我们想到钉钉，想到的可能是“钉一下”，可能是“沟通工具”，可能是“打卡软件”，也可能是“报销软件”...但以后我们想到钉钉，我们想到的是，这个需求我能不能在钉钉上搭出来？我的这个工作流程，钉钉能不能帮我自动化掉？我需要调用其他的应用数据，钉钉能不能帮我打通？...
钉钉不再是以前的钉钉了。
我们大可以说钉钉成了大洋彼岸这端的“能做软件的软件。”（The software to build software.）
以前公司的企业软件表面上帮到了我们的工作协作，但也似乎让人某种程度上失去了自由，我们困在各个互不相通的流程之间，我们卡在很多互不理睬的应用里头，我们迷失在茫茫多的数据孤岛之上...
现在，钉钉打算把以前你失去的自由全部还给你。
6.0的钉钉，想让所有人实现“软件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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